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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唯一

09.唯一

絮姐姐检查了一下我的双臂。“嗯!让我再看下脸。”她捏着我的下巴左右摇了摇,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没问题了!话说没想到你对狗毛过敏竟然这夸张。”

我摸了摸我的脸,这段时间的过敏症状真是把我搞的一塌糊涂,虽然不至于说快死掉了那么夸张,但是也折腾的够呛。

“那你的童年肯定很无聊吧苍,连小狗的接近不了。”

我摇了摇头,“小时候我在军营长大,和里面的军犬玩的特别好,从来没出现过过敏的情况。”说到小时候,我总是充满了太多的怀念。

那是一块净土一般的存在,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群参与前线实训的军事学院的学生,年龄大多在十五六岁左右,和现在的我一般大小。

我至今还记得每天看着他们出早操,相互之间嬉戏打闹,聊着对未来的期望和憧憬;也亲眼见证了他们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英勇作战最终先后战死,让那生命凋零在了最美好的时刻。

——世界是片污臭的泥潭,草木无法在此处生息;

——唯有插下不朽的长剑,和平鸽才能落脚常栖。

那位哥哥写下的这首诗,直到今天我依旧会不时想起。这个世界会变好吗?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答案。

“就是在那东西坠落后,我才开始有过敏症状的。”

“潘多拉吗?”

我和絮姐姐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沉默了。

这个释放出陨落综合症的魔鬼,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但它所诱发的灾难,直到今天都充斥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几年来,陨落综合症的发病率从最初被发现是的不到万分之一增长到今天的2%。虽然不断有官方和非官方的消息声称已经找到了预防和治愈这一病症的有效手段,但这些手段后来都被证实是无意义的。事实上,直到今天,陨落综合症的治愈率依旧是0。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病症的患者年龄基本上都在30岁以上,极少出现30岁以下的患者,偶尔出现一两个,基本上也都是二十岁以上的年龄。而也就在两年前,开始逐步出现十几岁的小孩子罹患陨落综合症的现象,而也就在不久前,第一例幼儿病例出现了。

帝国第一皇位继承人——历亲王李幼瞑殿下。

和小依年纪一样的一个男孩。

我转过头去看着用蜡笔在房间的落地窗玻璃上画着可爱图画的小依,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畏惧。

我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也就在小依这么大的时候,我半夜从床上醒来,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在基地内部走廊上赤脚行走着。

整条走廊漫长而寂静,延伸到一片阴郁的夜色之中。看不到一个人,灯光阴冷而无声,我就这么孤独地走着,那种恐惧是一点一点侵袭而来的,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却唯独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这片阴寂的环境中去了。

我身子颤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去。

“会有未来吗絮姐姐。”我低着头轻声嘟囔道,“无论是我们,还是小依他们,这个世界,会有未来吗?”

絮姐姐沉默了,她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我们俩就这么一起沉默着,整个办公室,只有小依在哼唱儿歌的声音。

……

天气开始一点点儿的热了起来,空气中开始翻动着夏天的味道。

小依光溜溜地站在床上,我给他抹上白白的爽肤粉,整个小依好像一个白乎乎的小雪人。

“好痒啊姐姐!”

小依撒娇地搂住了我的脖子,身上的爽肤粉全部蹭到了我的衣服上。我一把把他抱住,鼻子凑到他身上闻了闻,香喷喷的,真好闻。

“姐姐,今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小依坐在我的膝盖上,朝我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我们出去玩吧姐姐!”

我看了看窗外,实在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天气。

“好的啊小依!”我抱起小依把他放在床上,帮他穿上了小短袖和小短裤,“你等等姐姐哦,姐姐也要换衣服。”

我转过身去,打开了衣柜,换上了一身个人最喜欢的天蓝色连衣裙。看到窗外的阳光,我特意拿出来去年絮姐姐送我的那顶大檐帽。

“走吧小依!”我牵着小依的手,出了家门。

虽说是出门玩,但也实在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我牵着小依的手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逛着,因为是星期六,所以街上的人很多,或许是因为到了换装的季节,好多父母都带着自己家的小孩在衣服店里挑选衣服。

——也该给小依买几件新夏装了啊!

我这么想着,就带着小依走进了一家童装店。

“您好!欢迎光临!”一位絮姐姐一般年纪的女店员殷勤地迎了上来,“这是您的弟弟吧!”

我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我想给这孩子买几件夏天穿的衣服,有什么推荐吗?”

“这是我们店里最新的款式……”

“小依!”

就在店员在做介绍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和小依一起转过头去,小依也很开心地朝着那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子挥起手来。

“姐姐姐姐!是小川哦!”

我一下子想起了在那次洗澡的时候,小依跟我提起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尽可能地做出了一副很自然的笑容。

那个叫小川的女孩子跑了过来,“小依,你怎么不去上课啊!我好想你哦!”

小川的父母也跟着女孩子走了过来,再看到我的时候,他们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您是端木教授吗?”小川的父亲恭敬地询问道,见我点头,他有些激动地朝我伸出手,“见到您真荣幸,端木教授!”

“您客气了!”我回应道。

“小依你知道吗!前面有家冰淇淋的很好吃呢!我们一起去吃吧!”那个叫小川的小女孩拉起小依的手就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跑去,丝毫没有征询小依和我的意见,这一点让我更觉不满起来。但我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计较什么。

“是您的弟弟吗教授?”小川的母亲询问道,她看起来是个很善良的家庭主妇,长得些许微胖,但是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真可爱啊!长大之后肯定是个小帅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呢!”

“不用长大,现在不就已经把白川给迷住了吗?”小川的父亲半开玩笑道,看来那个孩子的全名叫“白川”。他看向我,“教授您如果有事的话,小依交给我们照顾也可以的。”

“谢谢您的好意,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就是特意陪那孩子出来玩的。”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因为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在多聊些什么,径直朝着跑远的小依他们走去。

小川的父母也跟了上来,不知趣地问这问那,出于礼节,我尽可能地应付着他们,但是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无趣和烦扰。

小川和小依两个小孩子挤在冰淇淋的出售柜台前,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上。

“我要一个香草的!”小川兴奋地嚷道。

“大姐姐,麻烦给我一个抹茶的,再给我一个香橙的。”比起小川,小依显然是要懂事乖巧的多,售货员显然也很喜欢这样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我清楚地看到她给小依的两个冰淇淋球明显比小川的那个冰淇淋球要大得多。

小依拿着我给他的零钱结了帐,然后捧着冰淇淋朝我跑了过来,“姐姐姐姐!给你香橙口味的!”他开心的把那个冰淇淋球递给了我,“姐姐最喜欢吃橙子了呢,我知道的哦!”

我接过那个冰淇淋的时候,小川的父母和周围的几对父母都在感叹,小依的乖巧在现在这么一个时代的确是罕见的。至于我,更多的却只是注意到了小依竟然发现我喜欢吃橙子这个爱好。

但小依却不知道我喜欢橙子的原因其实罪恶而可耻——那是因为在他才一岁多的时候,为了给他断奶,我喂了他橙子味的米粉,那天晚上,我偷偷亲了他,舌头舔舐他的口腔,尝到了那残留的橙子味。

我每次尝到橙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夺到的小依的初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爱上了橙子。

——我真变态……

我吃着那个橙子味的冰淇淋,脑海里却全是和小依接吻的画面,我感到了一阵无地自容的羞耻。

吃完冰淇淋,小依和小川又一起去儿童乐园游戏了一番,很快就到中午了,虽然小川的父母主动要求我和小依一起去吃午餐,但是我实在是不希望小川和小依在继续这么青梅竹马下去了,因此很是自私地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看到出来,对于我的拒绝,小川是很不开心地,她嘟囔着嘴看着我,显然是很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和小依一起接受邀请。至于小依,他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在小依看来,只要跟着姐姐,一切其实都无所谓,这让我实在是感到很欣慰。我抱起他,和小川一家人告别,走出了那个商业广场。

正午的阳光开始变得火辣,我忍不住赶紧把那顶大檐帽带了起来,又用手给小依在头顶搭了个小天棚。

“小依,姐姐带你去吃小笼包好不好!”

小依欢快地“嗯”了一声,显然对于我的这个提议很满意。我随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准备带小依一起去絮姐姐前不久刚推荐我的那家小笼包店。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小依依偎在我的怀里,好像有点儿困了。

“你喜欢小川吗小依?”我忍不住问道,小依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姐姐和小川?小依是更喜欢谁呢?”我有些紧张,忍不住把那孩子抱得更紧了。

小依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大双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空灵无比,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沉溺在小依那清澈的目光中了。

“姐姐和小川不一样哦!”小依这么回答道,这回答实在是让我有些惊讶。小依看着我继续道,“小川是小依的好朋友,但姐姐是小依的姐姐啊!”小依搂着我的脖子,亲昵地蹭着我的脸,“姐姐啊是最重要的呢!比谁都重要啊!”他开心地笑着,随后用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喊道,“最喜欢姐姐啦!”

我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清泉所浸泡,我紧紧地搂住小依,不停地亲着他的小脸。

“姐姐也是呢!姐姐最喜欢小依啦!”

——我爱你啊小依!

——你是我的一切!

——也是我的唯一!

……

(PS:本书为拙作《世界倾坠之时》的番外作品!《世界倾坠之时》已完结,希望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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